春政

在りし日の夢-补Ⅱ

在りし日の夢、补Ⅰ、补Ⅱ、补Ⅲ、补Ⅳ、补Ⅴ、补Ⅵ。
补一些糖和腐。

【美人】

       只听到呯的一声枪响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握住女子丰腴的手腕，看着她沿墙委倒下去。
      “啊……”
       然后举目远眺横滨湾的夜景，仿佛在惋惜这被生生浪费的绚烂多彩，他说道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？出来如何，我没有教给过你偷看的礼仪吧。”
       喀、喀的脚步声随海风一道传来。在黑暗的微光下，芥川的身影摇曳，逐渐走近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收起枪，冷眼看着他。
      “迟到了哦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咳咳、咳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颔首致歉。
      “只因看见太宰先生乐在其中，故而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乐在其中？”
       视线重新回到已死的女子脸上。
      “确实，渥美小姐非常美丽，如果不是『间谍』或『敌人』的话，交往起来不无趣味啊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 芥川沉默了，略侧着脸，漆黑的眼睛注视过来。
       太宰微微一笑。
      “也教给你这方面的工作如何？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 他摇头拒绝。
      “诚惶诚恐。鄙人恐怕无法胜过太宰先生，您受女性欢迎的程度无人可敌。”
       那是有些像感慨，又有些像嘲讽的语气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沉吟片刻。走到芥川的面前，拉起他的手臂啪的一下推到墙上。
       后头部传来的钝痛让芥川眯起了眼。而面前的上司似乎更为不满，鸢色眼眸中是没有温度的光，非愉快的情绪。
      “试着说一下『喜欢哟，我喜欢你』，并不难对吧？即便你是个小笨蛋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为何？”
      “这是命令，上司命令哦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 远处闪烁的霓虹反射在他的眼中，芥川垂下睫毛，抬手将十指放到太宰的颈项后面。
       气氛霎时间就变得暧昧。
      “嗯，这个感觉不错哦？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再度抬头时，太宰才发觉——他在笑。与平时教给他的，视旁人为愚者的嘲笑、恐吓威胁的讪笑、漠视死亡的冷笑不同。这才是真正的『乐在其中』。
       声音低沉，又透出着阴郁的气息。
      “鄙人，并不讨厌您。”
       这么说道，芥川用双手扶在太宰耳边，若有似无地碰到蓬发的发梢。
       太宰的眼睛蓦地瞪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心脏有一种像被网住的小鸟般的感觉呢。
       扑哧扑哧。
       双翼在无力地挣扎。
       ——绝对，会受到女性的青睐。甚至于有种让人想要献出生命，奉他为大将的怜惜之感。这少年与自己相似又不似之处，总有一天，会结出壮丽的成果。
       让我战栗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抽身离开，转过身的同时拉松了领带。
      “今天就到这里。联系负责清理的人处理现场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呼、呼呼。”
       回答他的不是像往常的『是』、『谨遵意旨』，而是芥川掩住嘴角，发出的细碎笑声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？”
       太宰感到脸上有些僵直，这种失态委实罕有。
       芥川弯腰鞠了一躬，单手放在胸前的姿势，仿佛绅士的高尚仪式。
      “对象若是您，愿随时奉陪，太宰先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呜呼，这般魔咒。


【奉仕】

       太宰偶感风寒——虽然话不为过，但一开始并没有特别在意，所以病状愈演愈烈。
      “咳！咳咳！”
       看着面前办公桌上高高累积的文件，太宰感受到了恶意。
      “森先生是想杀了我吗！？一定是吧！”
       伸手去拿咖啡，一不小心又打翻了杯子，数张白纸被染成褐色。
      “唔啊啊——”
       他在桌上抱头呻吟。
       这时，芥川走进来执务室，拾起落到地毯上的杯具。
      “太宰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？啊，都是因为你这孩子太笨，所以情报处理的工作没法交给你。明明身为上司的我忙得很！尤其是今天！”
      “今天？”
      “没错！寻找一位美丽的小姐，还有一条适合自杀的河！我有预感，今天绝对会成功——阿嚏！”
       芥川不为所动。
      “如果抱怨能让您的工作减少的话，太宰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 随即，他向太宰递出了数张资料。
      “是中也先生那边收集到的最新情报，拜托您了。”
      “啊哈哈——”
       太宰虽然在笑，但几乎一脸怒容。
       这让芥川叹息道。
      “情报学？是吗，太宰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“没错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点头，将合起的铱金钢笔竖立在纸上。
      “情报整合、制定方略——这方面要是不加强，就只会变成杀戮道具，不止你的异能『罗生门』，芥川君，连你自身也然。不过，也不能向你要求没有的东西就是了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少年不服地咬住嘴唇。
  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
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  “失礼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像是气鼓鼓地，大步离开了执务室。

       他再次回到太宰的视野中，是大约15分钟后。芥川手捧着一只木制方盘，上面放有盛了汉方汤药的碗，以及用来解苦味的和果子羊羹。
       面对飘来的苦涩气味，太宰嫌弃地掩鼻。
       芥川站得笔直，视线凛然。
      “根据观察，以及太宰先生的个性推断，太宰先生有81%概率不会喝药，55%概率趁我转身时将药倒进花盆，43%概率延迟痊愈的时间。”
      “噗，这些概率你是如何计算出来的？”
       太宰忍俊不禁，抬抬手指。
      “而且这个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京三条•伏见鹤屋的炼羊羹。是我所爱之物，不知合否太宰先生之意。”
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太宰已经戳起半只放进嘴里。
      “唔，味道不错！”
      “太宰先生，药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再吃一个！”
      “药……”
       看着太宰笑容可掬的表情，芥川只好放弃了，弯腰致礼。
      “请您慢用。”
       然后他退出室内，轻轻合起门扉。

       太宰哼着愉快的鼻歌。
       手中的笔在资料纸张上迅速地勾勒，然后盖章、分类。
       不知为何，头痛感也比刚才轻松许多。当他看到桌上的汉方药时，扬起嘴角——想起了芥川无可奈何的眼神，还有因为不服而鼓起的双颊，却在莫名的地方如此体贴。
       真可爱呀，我小小的小笨蛋君。
      “哈、哈哈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一边托腮笑着，一边拿起了药碗。


【睦情】 

       数日前，中也与芥川的合作任务异常成功，得到了首领鸥外的赞赏。
       当这样的一纸报告书放到太宰桌上，不必说，任何一人都看得出来，执务室内的气压骤降。
       双手叠在下颔，贤者模式的上司忽然起身。
      “嗯，决定了。”
       掏出手枪，果断上膛。
       芥川掩住嘴角。
      “太宰先生，您这是——”
      “去杀了中也。”
      “！？”
       芥川从后面拦腰拖住太宰，阻止他不知是真是假的杀人计划。
      “不要阻止我，芥川君？我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！明明是帽子置物器的中也！”
      “请不要……开这种玩笑了，太宰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“玩笑？”
       暗沉无光的眼睛，太宰的阴戾气质逼人。
      “您也信任着中也先生不是吗？”
      “嗯、嗯。不过这个跟那个是两码事哦，芥川君。我警告过那只蛞蝓吧，诱拐别人的部下就杀了他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 芥川的嘴角向下，变成了不满的『へ』字形。
      “您真是一个任性的人。”
      “诶？芥川君？”
       少年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失望。他发出咳嗽，虚掩嘴角，离开了紧张气息四溢的执务室。

       神谷Bar。
       步下木质台阶，芥川置身于烟气和音乐熏酿的空间里。
      “晚上好，中也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“啊，丁稚小鬼。”
       中也拍了拍身旁的座椅。
       芥川致礼后便坐下。
       黑色的外套和白色领巾对比鲜明，所幸这里光线柔和，使他憔悴的神色被掩盖几分。
      “请让我作陪。”
      “嗯啊？”
       酒弱小鬼居然主动要求喝酒，一定是太宰那混蛋做了什么。
       中也如此猜测。
       然后他看到芥川拿起威士忌杯。
      “喂，那个是——”
       并非想要阻止，但如果喝醉的话，事后，绝对会有某人吵吵闹闹地来找麻烦。
       芥川像是舔舐般地饮下小口。
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呢，太宰先生总是这样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总是这样是哪样啦？”
      “中也先生也是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喂，无视我的问题吗！”
       不久后，芥川就难胜酒力，他耸起双肩，仿佛在抗拒酒醉的侵袭。最后终于趴倒在吧台上睡着了。
      “啧。”
       中也按了按帽子，扬起下颔，重新要了酒品。
       周围紫灰色的烟气盘旋。
       冰镇的温度通过喉咙，恰到好处。
      “啧，你不说出来谁会知道啊，真是个固执的家伙……况且，自己不是有老师跟上司吗。”
       立刻从背后传来一阵让人嫌恶的气息。
      “哎呀，中也在叫我？”
       满脸笑容的太宰出现在芥川另一侧的座椅上。明明在笑，绷带下眼里的杀气却浓重得可怕，他瞥了一眼醉倒的芥川。
      “中也又对芥川君做了什么？”
      “什么都没做！『又』是什么意思！而且为什么你这混蛋总是出现得这么快啊！？”
      “啊哈哈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用蒙混过关的笑声代替了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彼此共饮下了数杯洋酒。
      “呐，中也？”
       手指拨弄着洋酒杯，太宰的声音无奈。
      “我们和解吧。”
      “嗯啊？”
       中也一脸『你的头被人打了吗太宰』的不信表情。
      “为了芥川君的情操教育，上司和他的——『搭档』总是吵架的话，对小孩影响不好，对吧？”
       那个可疑的停顿跟引号是怎么回事！恶寒。
      “所以作为表率，从今天开始，双黑执行和睦相处α+作战计划！怎么样，中也！”
       面对太宰兴高采烈的提议，还有夸张的语调，中也放下高脚酒杯。
      “你的头果然被人打了，太宰。”
      “没有喔，中也才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吧。”
       啪的一声。
       中也打了个响指，眼神毫无起伏。
      “看，这就是你所谓的『和睦相处』，青鲭混蛋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撅起嘴唇，他低声叹道。
      “果然、呢。”
       不过战争还没结束——仿佛在这样宣言，太宰再次开口说道。
      “呐，中也喜欢芥川君吧？前辈对后辈的意味？因为小笨蛋君太可爱了！啊啊啊，可爱到让人想从头部开始吃掉他！”
      “不要说这种意义不明又诡异的发言好吗！不过……”
       中也的视线停在芥川身上。
      “我可不想这家伙变得跟你一样，阴湿的男人。难得这么有干劲的小鬼。”
      “唔！但是让他有干劲的人不正是我吗？”
      “所以才叫人火大啊！话说你究竟来做什么，太宰，找碴吗！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吗！”
      “嘻嘻嘻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直起背后的坐法，刻意拉开了和中也的身高差距。
      “了不起呐，明明是个小矮人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跟那没有关系吧！？给我去死！混蛋！”
      “哈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满不在乎，从中也面前的佐酒小菜里挑出爱吃的蟹腿肉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呀——”
      “这小鬼——”
       双方同时开口，同时向芥川伸出手的瞬间，尴尬。
       然后同时叹息一声。
       撇开视线，又各怀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中也的手放到芥川的头发上。
       ——吻头发。代表思慕、你无比可爱。
       太宰的手扶在芥川的背后。
       ——吻背后。代表爱的再确认。


【舞伎】 

       芥川刚被劝诱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一段时间里，他保持着贫民街的旧习：警戒、对好意拒之门外。
       如果大意，可能被夺走食物、抢走居所、杀掉伙伴。
       如果轻信，或许就是遭到窃取器官、诱拐。
       那片看不见阳光和秩序的地区，远比在外的人们想象中要危险得多。

       不久后，太宰开始频繁地带他出入社交场合。
       让这孩子衣着上质，又教给他气度沉静，但反应始终有些迟钝呢——太宰如是想着。在这天的商务交涉结束后，邀请了交涉对象一同去观剧。
       他牵起芥川的手。
      “去看歌舞伎哟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？”
       走进东京•中村座剧场后，芥川立刻被华丽的舞台吸引了注意，探头张望。
       选定的坐席是位于二楼的独间。
       还备好了日本酒、小食、和果子、抹茶等物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斜倚地坐在阑干边，单膝曲起，腿脚横放在另一侧的膝盖上。姿势优雅不羁，视线若有似无地环顾下方。
      “演剧也是人生，观剧便是遍览世态百相，好好学习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正襟危坐，紧张地正座在席上。

       《雷神不动北山樱》，又名《鸣神》。
       遭受朝廷欺骗的鸣神上人，为泄愤，将降雨龙神封印，旱魃数日，颗粒无收，百姓苦不堪言。
       宫中第一美人的云之绝间姬以诱惑之计，致使上人破戒，法力失效，解放龙神，世间终得甘霖。而省悟后的上人怒发冲冠，化作风雨雷霆，追逐姬君而去。
       ——这是歌舞伎十八番中富于古风趣味，亦即荒事剧的代表作。

       当云之绝间姬诱导鸣神上人，抚触胸部柔肌时，芥川腾地脸上染红了，视线不知投向何处是好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握着酒杯，低声发笑。
       而当云之绝间姬执刀砍断注连绳，念白道『八大龙神，出来！下雨吧！』，芥川凝神瞩目，双眼不眨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愉快地看着他。
       最终剧作高潮临近，上人化身邪神，舞台上风雨大作——
       太宰的眼中却在变冷。
      “不仅如此。芥川君，你要记住，黑手党的行为，一定是以暴力为手段，达成目的。”
       紧接着，从一层舞台旁侧的花道处，突然引爆了高强度的炸药。
      “！”
       芥川的肩头震颤。
       以惊骇的视线投向太宰时，太宰保持着一贯飘飘然的风度，单手持杯，浅酌着日本酒。
       楼下变成了火海，还有枪击声。就在数个小时前的交涉对象，及其部下等人，陷入到一片起伏的绝叫中。
       爆炸还在继续。
       血的气味、人的皮肤烧焦的气味。
       芥川下意识地掩住嘴角。
       微热的气流吹过了太宰身边，他的蓬发轻摇，火光映照在光泽的皮肤上，似乎在笑。
       ——不，却又不是那么有兴致。
       即便身处地狱，我之师也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丽形容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意识到了芥川的目光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？”
       他向身躯低矮的少年伸出手。
      “过来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 这时，二层受到影响，好像发生地震一样，梁柱和阑干摇晃起来。硝烟味呛鼻。
      “太宰先生！”
       芥川起身后跌向太宰的方向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搂着他，侧身护住少年颤抖的身体。目光冷漠地斜视下方，鸢色眼瞳中反射着火照，染成了别种颜色。
       可是，庇护在强者羽翼之下的感觉好奇怪。芥川被这种未曾经历的浮游感环绕，不知不觉，抓紧了太宰的西服衣角。
      “太宰……先生？”
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   还有微醺的醉意，大约是来自于太宰的呼吸。
       太宰忽然说道。
      “是我的计划哦，这一切。”
      “！？”
      “商务交涉只是假象，除掉对方才是本来的打算。哎呀呀，我忘了告诉你吗？我直属部下的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 芥川感到悚然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治，不愧为肩书港口黑手党历代最年少干部称呼之人。
      “哈、哈哈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愉快地笑着，双手捧起芥川的脸。
      “教给你一件事吧，芥川君。黑手党没有胁迫，只有凶行。而我对你的劝诱，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游戏，所以你没有理由胆怯哟——尽早一日，成为我们凶暴的祸犬，让所有人都畏怖你的力量，这是我对你的期许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师者的话，要回答『是』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      “好孩子。”
       比刚才还要温暖舒适的怀抱，重新抱紧了他。


【悲愿】

       啪唦。
       太宰将半叠报告纸张甩到芥川身上。纸页纷飞，其中一枚划过脸颊时，渗出了一道血痕。
      “昨天接洽走私任务的失败，损失有多少，你知道吗，芥川君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我来告诉你，20亿日元。嗯？明白这个金额的价值吗？是一家小型上市公司的综合估价哦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 芥川垂着头。
      “呐，不要总是一声不吭，你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，芥川君？”
       太宰双手撑着桌子，站起身，语调不耐烦。
      “……抱歉。”
      “抱歉？抱歉，呐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走近到芥川面前，抽出手枪顶住了他的眉心。
      “！？”
       但是没有开枪，而是握住枪托砸向芥川的腹部——通常而言，击打胸腹部，会令对方无力呻吟，迅速丧失平衡感。
      “咳！咳咳！！”
       芥川很快跪到地上，掩住嘴咳嗽起来，还伴有一阵阵干呕。
       叱骂与暴力的教育方式并不陌生，但这次反应却尤其剧烈，让太宰生疑。他低着头，蓬发下的单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芥川。
      “！”
       这是比殴打更可怕的拷问，芥川想要后退。
       太宰的手扶到他肩上，但是立刻就被闪避开了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？”
      “会弄脏……太宰先生的手。”
      “？”
       有那么几秒钟，太宰的视线停在芥川脸上。
      “好吧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抓住他的手臂。
      “跟我来。”
      “不要！”
       芥川强行地挥手挣脱开去。但一时间无法站起，双手撑住地面，腹底升起的痛感令人眩晕。
       因为动作过猛，也使得太宰肩上黑色的外套落到了地毯上。
      “请您……原谅！”
       太宰的眼神漠然。
       就像看着没有价值的蝼蚁一样。
       似乎是放弃了。但是转而，太宰踩住芥川的外套一角，弯下腰，逼近他的眼睛。
      “看来有必要让你明白，你是谁的所有物呢。芥川君？”
       捏着少年尖瘦的下巴。
       太宰双眼微眯。
      “这个身体，还有这个灵魂。”
       言毕，太宰抽掉芥川胸前的领巾，白色的真丝质地掠过他眼前。
      “——！？”
       没有理会对方的惊叫。太宰从芥川身后，用领巾勒住他的嘴，牢牢地在颈后部系紧。
       强制的束缚，使得眼角浮起生理性的泪水。
       太宰按低他的头。
      “觉得痛的话，就咬住这个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 芥川能做的只有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太宰取来了医药箱。
       屈着单膝蹲下身，太宰让芥川转过背后，拉低他的外套和衬衫。少年露出瘦骨嶙峋的背脊。
      “你这孩子，真是教人操心。”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 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中也也好你也好，我认识的人尽是些喜欢硬撑的家伙呢。”
       太宰一边抱怨，手指按住芥川肩胛骨下处。
      “——！”
       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。
       同时，芥川条件反射地咬紧嘴里的领巾，否则说不定就会伤及舌头。忍住呜咽，指甲抠进地毯深处。
      “是上次的个人任务吧，因为你那笨蛋一样的异能，无法做出有效防御，所以中弹受伤。瞒着我找梶井取出子弹，然后不等伤愈就大摇大摆跑去走私现场？当然会输得一败涂地啊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的身体一紧，仿佛在说『为什么会被知道』。
       太宰长叹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，你以为我是凭借什么，站在五大干部的位置上？连唯一的部下的事都无法掌握的话。”
      “对不……起，太宰先生。”
       芥川的语气懊悔，含混地说道。
       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酒精气味。
       太宰开始一点一点地替他清洁那道枪伤伤口，然后敷上少许消炎剂。因为含有刺激性，芥川的发梢在颤动。
      “痛吗？”
       芥川摇摇头。
      “诶，是嘛。不错呢。”
       但是太宰手的动作却轻缓起来。
       他拿起止血绷带。
      “芥川君，我对你说过吧？我是不会骄纵你的，为了在组织里立足，不仅仅作为我的部下，将来——”
       话音戛然而止。
      “？”
       芥川想要转头。
       眨了眨睫毛，比常人要大，又透出黑色的眼睛里浮起困惑。
       太宰从后面抱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那幅伟大的蓝图还差什么？在这少年的潜力完全发挥之前，我……想为他做更多的事。
       保护他，爱着他。所有的愿望、所有的祝福都给他。
       因为你看，多美啊——！
       芥川君就像是我心中生长的一朵花，在雪溪清流的近处，凛凛初花。
       我一直在期待，期待谁来发现这个秘密。芥川君自己，或者什么人，有一天告诉他让他明白：杜若花，『将来，幸福总有一天会到来』。
       代替无法得到幸福的我。

       知道吗？
       所有的故事，都是从这里开始的。

BY 春政
2016-05-17 13:54:30

*在りし日の夢：往昔之梦。